恋人黛丝已经去世一年多了,黑人小伙儿庄德森依然无法释怀。“黛丝就是我的盐。”北京语言大学的这位留学生比喻道。课余里,他在学校附近的服装市场里租用了一个摊位,专门出售自己设计的T恤衫,上面印着黛丝最爱的黄色布袋熊和英文歌词。
黛丝是出车祸身亡的。至今,庄德森脑海里还会时不时浮现出这样一幕:掀开医院白色的床单,下面是黛丝血肉模糊的身体,插满了蛛丝般的导管。这些痛苦回忆让他饱受折磨。
或许,纽约大学的心理学系神经学中心实验室主任伊丽莎白·菲尔普斯可以帮助庄德森。2009年12月11日,她和同事们在《自然》杂志发表了题为《用可控制手段清除恐惧记忆》(Preventing the return of fear inhum ans using reconsolidation updatemechanisms)的论文,声称发现了一种无需服用药物就能“删除”伤心记忆的自然方法。
6小时痛苦记忆消除法
“是的,人生总有那么多不开心的往事。”菲尔普斯在接受采访时无奈地表示。她希望能够寻找一种天然方法,比如依靠大脑的自我调节功能,可以把不好的记忆“改写”得更好一些。
一般来说,大脑皮层分为视觉、听觉、味觉、嗅觉等皮层记忆区。其中的海马区相当于大脑记忆的守门员,负责将人们新近的经历转化为长期的记忆。大脑杏仁体是痛苦记忆的神经中枢。这片位于大脑颞叶内侧的神经元聚集组织,在人类愤怒、焦躁、惊恐、痛苦等情绪中充当了指挥所的角色。
为了寻找答案,菲尔普斯首先进行了小鼠实验,以证明电击可以代替生物电。她将导管绑在小鼠的爪子上,只要按下开关,电流就会从爪子涌向全身。就像士兵记得巡逻时中弹的情景一样,这些小鼠在长期电击中确立了恐惧记忆。在电击后的6个小时里,它们时刻挠着受伤的爪子。
从2007年起,菲尔普斯开始招募志愿者。为了保证精准的测试结果,他们选择了65个心智正常、情绪平稳的普通人,像庄德森这样拥有强烈“痛苦记忆”的人群,并不符合要求。
这个被称为“革命之旅”的实验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进行。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3组测试对象聚集在实验室门口的长廊上。一个叫大卫的测试者还要了杯摩卡咖啡,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
菲尔普斯和同事们完成了准备工作。她负责控制一台精密的人体电击仪器,丹妮拉·席勒博士在墙上铺开1平方米大小的彩色方格照片。
当受试者走进实验室时,菲尔普斯不停地提示说:“放松!放松!看着这张彩色方格照片。”接着,研究团队的其他成员抓起电击仪器的导管,一一触碰这些测试对象的太阳穴。“这使他们看到这张彩色方格图片,就会感到害怕。”菲尔普斯介绍说。
第二天凌晨5时,第一组测试对象再次来到实验室,面对着彩色方格照片,接受相同强度的电击。上午10时50分,大卫和第二组的组员们接受了测试。并且,在10时50分至11时之间的10分钟内,助手不断向他们展示着彩色方格图片,这种做法叫做“强化刺激”。
走廊的时针指向了11点。第一组、第二组,和未接受“强化刺激”的第三组,再次走入实验室,面向彩色方格图片。经过心跳脉搏测试器的测试,菲尔普斯发现第一组和第三组的表现并无差异。这两组测试对象心跳平稳、情绪平静,反应正常。但大卫所在的第二组组员们不约而同出现了心悸、瞳孔略微放大的状况。之后,大卫在接受采访时坦言,当时他“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是遇到了魔鬼,想要逃跑”。
经过几番实验,菲尔普斯和同事们得出一个结论:人们在回忆往事时,大脑中存在很短暂的一段“窗口”时间,大概为6个小时;也就是说,一个人若能坚持6个小时不受到“强化刺激”,他遗忘痛苦记忆的可能性更大。
关于消除痛苦记忆的尝试,药物还是天然?
“我知道,黛丝已经死了。”一年来,庄德森不断地提醒自己。尽管如此,黛丝甜美的笑容和血肉模糊的肢体,在他脑海里还是不断切换。
菲尔普斯表示,恐惧记忆的恢复程度因人而异。第二年的恢复实验中,他们召集了所有测试者进行恢复实验,这是为了补充实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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