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医院人手的严重不足,在第五病区,18个护士要负责照看87个精神病人,病人的人数却还在不断增加。
尽管精神病医院已经如此入不敷出,但医院有财政差额拨款,政府有“三无”联动机制。还是有许多人钻起医院的空子。
陈女士碰到过这么一个病人家庭。病人的母亲是国家一级演员,每个月拿着三四千元的退休金,家庭条件也算不错。这个病人过去还在比利时留学过,学历很高,会英语、德语、法语。不幸的是,在国外就有了精神问题。
回国后,家属曾经带病人到陈女士的医院住院治疗过。每每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康复后,家属就把他从医院领回家。但他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要不断住院治疗。后来,病人病情再复发时,家属就把他推到大街上,打电话给110指挥中心,110出警把这个病人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安排住院之后,医生认出他不是“三无”精神病人,是有家属的。打电话给病人家属,结果家属抵赖说,没这么一个人。
被护士们逼急了,家属干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来探视病人。渐渐的,医院也不愿再提费用的事情,等到病人好差不多了,家属就来办理出院手续把他领回家。
“能出院我们就很高兴了,这时候逼家属交钱,他们再丢下病人不接回去,我们不还得自己兜着。”陈女士说。所以,当这个病人出院时,医护人员也不敢提缴费的事情。
精神病院的关系网
各种不靠谱的事情经常上演。当世界医学界还在精神疾病的门口徘徊时,陈女士和她的同事们每天面对“高深莫测”的精神疾病,还不得不处理更高深莫测的“部门关系”。
在1975年之前,这所医院是隶属民政局一家的疗养院,1975年的时候被移交给卫生机构,在原来疗养院的机构上,办成了一家精神病医院。
1998年,医院得到的床位批制是370个床位,其中有50个床位希望医院做脱瘾治疗,可以配合公安部门做些戒毒工作。那时候的医院想法很单纯,觉得戒毒工作是公安部门的分内事,不愿意包揽过来,而医院也没那么多地方摆下这50个床位。
最终,床位的批制缩小到320张。
2008年,医院申请上全省三家有司法鉴定资格的医院之一,陈女士和同事们多了一项工作:劝退装疯卖傻的人。
往年,在医院进行的精神司法鉴定每年不过几十件,近些年随着人们的关注,精神司法鉴定每年达到近百件。许多犯罪嫌疑人为了逃避法律责任,没有精神问题也愿意做精神检查,陈女士遇见这类人,总劝说:“我做了快三十年精神科医生,你让我装疯一下我都装不像,你们更别费劲了。”
真的被检验出有精神问题的犯罪嫌疑人,这家精神病医院也不会从警察手中接收治疗,这个城市没有安康医院,警察只能交给家属领回家监护,但往往领回去就没了消息。
社会关系广了,精神病医院的业务范围也越做越大。有部门领导会打电话给医院负责人,说,你们能不能治几个精神病,天天在信访办闹。
陈女士让手下的医生先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病。结果问了几个办公室,没人愿意揽这个活,都推托说手头有病人。好不容易有医生碍于领导面子愿意去看看,去了大半天,回来之后告诉陈女士,去信访听了一下午,也没听出什么来,“不知道谁有病”。
医生抱怨说,这种活以后我不去了,我们院也不用让人去了。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不多久,医院遇到了医患纠纷,家属告到信访局,信访局的负责人找医院领导谈话,说,前些天有个人掉进路边的地下井里,公共事业局因为没盖好井盖都赔了8万元,你们才6万,就给了吧。
陈女士只能应承下来。各种关系还是复杂着。陈女士开始躲起上级单位的各部门联动会,能推脱不参加的就推脱掉。
而近来媒体大量报道精神病院事件也使得医院主管的压力很大,卫生局领导在大会小会中三番五次地说:“要维护好医患关系,”“多关注社会动向。”
陈女士和同事们开始关注起各类社会新闻:山东把上访者送到精神病院,广州的邹宜均案,莱芜精神病院打死人,茶余饭后,这些新闻成为医务人员的交流信息。
护士长在护士们的工作报告上也咬文嚼字批阅起来:对病人不要提“给”字,“让病人”应该改为“询问病人”,病人有选择电视频道的权利……
公开场合,他们也会抱怨:“精神病医生太没有成就感了。”
(责任编辑:吴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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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领域:擅长治疗消化性溃疡(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消化道出血;肠易激综合症;一般炎症性胃肠道疾病(急慢性胃炎、溃疡性结肠炎、克罗恩病);急慢性胰腺炎;各种肝炎;肝硬化腹水、大肠息肉;肛裂;肛瘘;内外痔;同时擅长给患者提供胃肠道如何保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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