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医院和火车站性质其实一样:随哪只角落弯里都是人,门诊就好比如售票厅,人最多最热闹,票贩子也很猖狂。
我在湖南省最好的一家医院上班,医院名恕我不能告诉大家。感谢呀,娘把我生在长沙,生在这么好的单位,使我眼中目睹医院的种种生活。
讲起医院票贩子,门诊厅到处都是。他们分两派:业余派和专业派。
一般业余的票贩子都是医院里搞卫生的阿姨叔叔们,他们6时上班,一般去公司报个到,然后在门诊排队挂号,有时候是帮科室里的护士或医生买号子,但一般是倒卖给来看病的病人。他们只买专家号,专家一天只看20个病人,号子也还紧。50块钱的专家号,他们一般倒卖给病人的价钱是一百块钱,有时候还会往上涨一二十块钱。不过他们不管卖得好不好,都会赶在8点之前回病房搞卫生,因为护士长8点半开了会,就会去病房里查房,检查卫生。
我曾私下问过一个关系也还好的阿姨,卖号子赚得好多外快?
她讲:“一个月最少可赚到七八百块钱。”
专业性的票贩子比业余性票贩子要辛苦得多，当然也赚得更多。他们一般都是医院周边招待所、米粉店的员工。
凌晨他们就在门诊外面打地铺,蹲点。等到门诊大厅一开门,那个场面,放眼看过去感觉就像一个闸门打开,水做死的往里面涌。你不妨清晨六点左右去门诊部看下子,你会看见厅里清一色的小板凳,都是票贩子占位子放在那里的。而且他们会固定购买一些科室的号子,像心理咨询,专家一天才看5个病人,号子很难买到,还有脊柱科、妇科、肠胃肝胆科等等。这些科病人特别多,票贩子把票倒卖给病人的价钱,也翻了好几倍。
这些医院票贩子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不管骄阳似火,不管天寒地冻,都坚守自己的岗位,那种执著敬业的精神不得不让小女子“佩服”不已。
我一点都看不惯他们的做法。那些病人一身病痛,起早摸黑赶到医院挂号,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爹爹娭毑更作孽,还有一些病人甚至是从五湖四海赶火车赶过来看病的,买不到号子的病人,他们焦急失落且空洞的眼神,无意望向我,我都觉得心里发慌发痛。那些买到票贩子手上高价号子的病人,估计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凭什么他们要多出几倍的钱呢?再讲大多数排队购号看病的人来自农村,平民老百姓的他们又拿得出好多钱咯。现在什么都可以,就是病不得。住个院,钱跟着流水一样,哗哗流走了。
赚钱没有人反对,这社会哪个不想多赚点钱。但我觉得赚病人的血汗钱实在有点杀良心。我在医院工作的那会,总是在心里希望有人出来管下这稀乱的风气。我也想用道德拷问那些倒卖高价号子的票贩子,未必他们赚这些昧心钱,良心就安好?
医院依旧人来人往,病人依旧人去人来,贩子依旧在数着将要进入他们口袋的肮脏的钱,而我们的生活,却不能总在原地踏步吧。
（责任编辑：吴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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