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治疗的情绪密码：降低情绪压力，提升治疗效果

近年来，免疫治疗作为癌症治疗领域的突破性进展，通过激发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统对抗恶性肿瘤，已在非小细胞肺癌（NSCLC）等癌症的治疗中展现出显著的潜力。尽管取得了成功，但数据显示，仅有15~30%的肺癌患者能够从免疫治疗中获得持久的临床益处。因此，研究者们一直在探索影响免疫治疗反应的因素。除了肿瘤的基因组学特征和肿瘤微环境的分子生物标志物外，患者的精神心理因素也被认为是重要的影响因素，并时刻影响着肿瘤的进展及转归。癌症患者在其疾病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焦虑和抑郁等情绪压力，据估计大约33.0%~77.2%的肺癌患者会经历这些心理困扰。目前研究认为，情绪压力的存在可能通过激活身体的应激反应路径，如β-肾上腺素能或糖皮质激素信号通路，进而影响免疫系统的功能。这种影响可能包括降低免疫细胞的活性、改变细胞因子的分泌模式，以及影响肿瘤微环境中免疫细胞与肿瘤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这些变化可能导致免疫治疗的临床效果出现差异。

一、情绪压力与肿瘤免疫治疗抵抗密切相关

2023年11月，《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影响因子：82.9）发表了一篇荷兰癌症研究所研究人员的研究成果。这项研究（1）专注于情绪压力对IIIB-D期黑色素瘤患者免疫治疗的影响。研究发现，与没有情绪压力的患者相比，治疗前存在情绪压力的患者表现出更低的主要病理反应率（46% vs 65%）、2年无复发生存率（74% vs 91%）以及2年无远处转移生存率（78% vs 95%）。

紧接着，2024年5月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肿瘤中心的吴芳教授团队在《自然医学》上发表了题为“Association between pretreatment emotional distress and 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 response in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的研究（2）。这项前瞻性观察性研究同样聚焦于情绪压力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反应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存在情绪压力的非小细胞肺癌患者不仅中位无进展生存期更短、客观缓解率更低，而且疾病死亡风险也更高。基于这些发现，吴芳教授团队提出了一种新的预测肿瘤免疫治疗效果的模式，即结合生物和心理因素（Psycho-biomarker）来预测疗效。

吴芳教授这项名为“STRESS-LUNG”的前瞻性观察研究包括了227名接受一线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的晚期NSCLC患者。研究利用患者健康问卷抑郁量表-9（PHQ-9）及广泛性焦虑障碍量表-7（GAD-7），分别评估患者抑郁和焦虑症状。这些患者中，48.9%在基线评估中被发现存在情绪压力，且43.2%同时合并有抑郁和焦虑。

研究发现：

1.1无进展生存期：有情绪压力的患者的中位无进展生存期为7.9个月，而没有情绪压力的患者为15.5个月。统计分析显示，情绪压力组的疾病进展风险显著增加（风险比为1.73，P=0.002）。

1.2客观缓解率：情绪压力组的客观缓解率为46.8%，显著低于无情绪压力组的62.1%（P=0.022）。

1.3总生存率：在两年总生存率方面，情绪压力组为46.5%，而无情绪压力组为64.9%（P=0.016）。

这两项研究都强调了情绪压力对肿瘤患者免疫治疗效果的潜在影响，在制定癌症治疗方案时，医疗团队应该综合考虑患者的情绪压力（如焦虑、抑郁），及时进行心理干预和支持。通过帮助患者缓解情绪困扰，可能有助于提高治疗的效果，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因此，我们呼吁医疗机构和患者本人都应该重视情绪压力对于癌症治疗的影响。及时寻求心理支持和帮助，保持积极的心态和健康的情绪状态，对于患者的康复和治疗效果至关重要。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的研究关注情绪状态与免疫治疗之间的关系，为癌症患者提供更全面的治疗方案和支持。

二、改善情绪压力的几点建议：

① 心理健康筛查：医疗机构应常规化对癌症患者进行情绪压力筛查，如采用健康问卷抑郁量表-9（PHQ-9）及广泛性焦虑障碍量表-7（GAD-7）等筛查量表及时发现并干预抑郁和焦虑等问题。佐力药业倾情推出电子化筛查量表小程序，了解与自己的记忆、情绪和睡眠状况，及时发现问题并尽早就医。

② 心理干预：可考虑接受认知行为疗法（CBT）或心理教育干预，这些方法已被证明可以减少癌症患者的情绪困扰（3）。

③ 放松练习：练习冥想、深呼吸、渐进性肌肉放松或瑜伽等放松技巧，有助于减轻压力和焦虑（4）。

④ 社会支持：寻求家庭、朋友以及支持团体的帮助，社会支持网络对于应对情绪压力至关重要（5）。

⑤ 适量运动：定期进行适量的身体活动，如散步、游泳或任何形式的有氧运动，运动已被证明可以提高情绪并减少压力（6）。

⑥ 健康饮食：保持均衡饮食，摄入足够的营养素，有助于身体和心理健康（7）。

参考文献：

⑦ 专业咨询：如果情绪压力难以自行管理，寻求心理健康专业人员的帮助是非常重要的（8）。

⑧ 药物治疗： 在面对情绪压力时，药物治疗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辅助手段，尤其在患者经历严重焦虑或抑郁时（9）。选择药物时，医生需要综合考虑药物的疗效、安全性以及患者的个体差异。此外，根据临床指南，中成药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治疗选项。例如，《中成药治疗抑郁障碍临床应用指南（2022年）》（10）和《广泛性焦虑障碍中西医结合诊疗指南》（11）均推荐乌灵胶囊等中成药，但在制定治疗方案时，医生仍应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和偏好，权衡中西医结合的优势，制定个性化的治疗计划。

总之，情绪压力不仅影响患者的心理健康，也能影响癌症治疗的效果。通过重视和管理情绪压力，我们有望改善患者的治疗体验和长期生存率。在未来的研究和临床实践中，心理健康将成为癌症综合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患者带来更全面的康复支持。

参考文献：

（1） Fraterman I， Reijers ILM， Dimitriadis P，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pretreatment emotional distress and neoadjuvant immune checkpoint blockade response in melanoma. Nat Med. 2023.

（2） Zeng Y， Hu CH， Li YZ，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pretreatment emotional distress and 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 response in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 Nat Med. 2024.

（3） Faller H， et al. Effects of psycho-oncologic interventions on emotional distress and quality of life in adult patients with cancer：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J Clin Oncol. 2013;31(6)：782-793.

（4） Xunlin NG， Lau Y， Klainin-Yobas P. The effectiveness of mindfulness-based interventions among cancer patients and survivor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Support Care Cancer. 2020;28(12)：1563-1578.

（5） Paley C， et al. Non-pharmacological interventions to manage 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 patients living with cancer： a systematic review. BMC Palliat Care. 2023;22(1)：88.

（6） Schmitz KH， et al. Physical activity and lung cancer survivorship. Acta Oncol. 2010;49(4)：443-449.

（7）Rock CL， et al. Nutrition and physical activity guidelines for cancer survivors. CA Cancer J Clin. 2012;62(4)：243-274.

（8） Danielsen JT， et al. Psychological and behavioral symptoms in patients with melanom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Psychooncology. 2023;32(3)：1208-1222.

（9） Loprinzi CL， et al. Minding the bod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ody mass index and depression， anxiety， and fatigue in breast cancer survivors. J Cancer Surviv. 2018;12(3)：391-398.

（10）《中成药治疗优势病种临床应用指南》标准化项目组.中成药治疗抑郁障碍临床应用指南（2022年）.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23，43(05)：527-541.

（11） 贾竑晓，李雪，尹冬青，等.广泛性焦虑障碍中西医结合诊疗指南.现代中医临床， 2023， 30(06)：21-2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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