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滴酒未沾却被起诉“酒驾”，医生说他自己偷偷在酿酒......

　　最近，《每日邮报》报道，美国一男子先前因酒驾遭警方起诉，他坚称自己没有饮酒，但警察和家人都不相信他。最后该名男子经过医师诊断后发现，他竟患有“自动酿酒综合征”，也就是他的肠道内充满大量“啤酒酵母”，只要摄取过多碳水化合物，体内的酒精含量就会飙升，导致他产生头晕、记忆丧失等症状，甚至一度被误诊为精神疾病。

　　杯子里面没有酒

　　我却醉得像条狗

　　报道中的男子从2011年开始，只要他吃太多碳水化合物，就会出现精神模糊、头晕甚至是记忆丧失等“酒醉”症状，他的朋友、家人都不相信他没喝酒，甚至都质疑他根本就是个酒鬼（好惨，宝宝心里苦）。

　　并且由于医生误诊，觉得他是心理疾病所造成的生理反应，他差点失去了工作。

　　报道指出，该男子在2014年开车时，被要求呼气酒精含量检测，酒测值竟超过标准值近5倍。尽管他坚称没有喝酒，但是警方完全不采信，最后依酒驾遭起诉。

　　没想到该名男子2017年被诊断出患有“自动酿酒综合征”，也就是一种在消化系统内通过内源性发酵产生酒精，使人醉酒的一种罕见疾病。

　　自动酿酒综合征（ Auto-brewery syndrome ），也被称为肠道发酵综合征，其机制是在消化系统内通过内源性发酵产生的酒精，使人醉酒。

　　《实习医生格蕾》第 15 季（我觉得，至少要叫《主治医生格蕾》了）就讲述了这个疾病，一男子因“醉酒”伤了学生，在清醒后却矢口否认自己有饮酒，其家人朋友也证明他从不喝酒。在仔细地检查和诊断后，得出如下诊断：

　　根据报道，医疗人员在该名男子的粪便中发现大量名为“酿酒酵母”的真菌，这种真菌也被称作“啤酒酵母”，因为酿酒商都用这种真菌来把谷物中的碳水化合物转化成酒精。所以当这名男子摄取过量碳水化合物时，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就会飙升，有时会高达每100毫升含有400毫克的酒精，是酒驾标准的11倍。

　　里士满大学肠胃医师马利克（Fahad Malik）表示，目前该名男子通过服用益生菌、抗真菌药物，并严格执行低碳水化合物饮食，已经2年没有发病，而这个病例也会在最新的美国肠道病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Gastroenterology）中发表。

　　最新研究

　　能自动酿酒的，不止酵母菌

　　前不久，《Cell》子刊与《Science》官网上都报道了一则来自中国的病例。

　　2004 年，17岁的小K从中国移居澳大利亚时，仅喝了果汁，最后却烂醉如泥。

　　很快，这种奇怪的现象成了一种常态，大约每月一次，即使滴酒未沾也会莫名其妙地醉倒。紧接着，这些症状变得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频繁，人们甚至怀疑他酗酒。他丢掉了工作，还经常住院。

　　2011年，小K不得不回到中国，由母亲照顾。母亲时常用呼气酒精测试仪对他进行监测，发现他的血液酒精浓度会无缘无故异常飙升，达到法定驾驶限制的 10 倍。

　　2014 年 6 月，年仅 27 岁的小K被送进了北京解放军总医院重症监护室。某次，他呼吸中酒精含量实在太高，令他彻夜未眠。

　　最严重的一次，他喝了些苏打水后，竟然陷入了昏迷。医院急诊CT 扫描显示小K的肝脏受损、发炎，充满了脂肪沉积物。

　　小K也被诊断患有自动酿酒综合征。这类病例最早的记录来自 20 世纪 50 年代的日本，此后在世界各地也有几十例报道，患者中甚至有 3 岁的儿童。如前所述，这类疾病的微生物元凶通常是酵母。

　　但是在进行了抗真菌治疗后，小K的醉酒症状却没有出现改观。这也表明他莫名其妙的醉酒背后，应当有其他原因。

　　为了寻找到背后的病因，医生们又进一步对患者的粪便进行了分析，他们发现，当患者出现明显醉酒现象时，粪便样本中高达18.8%的细菌都是克雷伯氏肺炎菌，这是正常值的900倍！

　　后续的研究也发现，在培养基中，克雷伯氏肺炎菌果然会产生酒精。

　　“酿酒”菌群

　　成为科学家寻找肝病根源的新线索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是由酒精以外的因素引起的肝脏脂肪堆积，其病理机制尚不清楚。

　　基于这个病例，首都儿科研究所细菌学研究室主任袁静教授、中科院武汉病毒研究所刘翟教授、北京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杨瑞馥教授与团队将NAFLD与体内产生大量酒精的肠道细菌联系起来，发现60%以上的NAFLD患者体内都有这种细菌。他们的发现有助于NAFLD的早期诊断和治疗。

　　该研究的第一作者袁静教授说：“细菌可以产生如此大量的酒精，我们也很震惊。当身体超负荷且无法分解这些酒精时，不额外喝酒也能发展成脂肪肝。我们最初认为是由酵母引起的，但该患者的酵母检测结果为阴性，抗酵母药也没有效果，所以我们怀疑他的疾病可能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

　　如上所述，通过分析患者的粪便，研究团队发现其肠道中存在几种能高产酒精的肺炎克雷伯氏菌。肺炎克雷伯菌是一种常见的肠道共生菌，从患者肠道分离出的菌株比健康人体内发现的菌株多产生四到六倍的酒精。

　　此外，该研究团队还对43名NAFLD患者和48名健康人的肠道菌群进行了采样。他们发现，大约60％的NAFLD患者肠道中存在中到高产量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而健康对照组中，只有6%的人群携带。

　　为了研究肺炎克雷伯氏菌是否会引起脂肪肝，研究人员对无菌小鼠喂食了3个月的肺炎克雷伯菌。不幸的是，它们从第一个月就开始出现脂肪肝；两个月时，肝脏出现疤痕迹象，这意味着其肝脏已经受到了长期损伤。这些小鼠肝病的发展情况与用酒精喂食的小鼠相当。

　　但当研究团队给喂养细菌的小鼠使用抑制肺炎克雷伯菌的抗生素时，病情发生了逆转。

　　袁静教授表示：“非酒精性脂肪肝是一种异质性疾病，可能有很多原因。我们的研究表明，肺炎克雷伯氏菌很可能是引起该疾病的其中一种原因。这些细菌产生的酒精会像直接喝酒一样损伤肝脏。”

　　至于为什么有些人的肠道中会存在高产酒精的肺炎克雷伯菌株，这尚待查明。

　　共同作者刘翟教授说：“这些特殊的细菌很可能通过环境中的某些载体进入人体，如食物。但这可能存在机体特异性，否则NAFLD的发病率会比现在高得多。比如，由于遗传因素，有些人的肠道环境可能更适合肺炎克雷伯菌的生长和定植。我们目前不清楚哪些因素会使人更容易感染肺炎克雷伯菌，这正是我们接下来的研究内容。“

　　最后，袁静教授特别提到：“这一发现还有助于诊断和治疗与细菌有关的NAFLD。由于肺炎克雷伯菌利用糖产生酒精，因此携带这些细菌的患者在饮用葡萄糖水后在其血液中有可被检测到的酒精。在早期阶段，脂肪肝是可逆的，如果能更迅速地确定病因，我们就可以治疗甚至预防肝损伤。”

　　参考文献：

　　[1] Logan B K ， Jones A W . Endogenous ethanol " Auto-Brewery Syndrome as a drunk-driving defence challenge"[J]. Medicine Science & the Law， 2000， 40(3)：206.

　　[2.]https：//www.medicaldaily.com/texas-man-can-get-drunk-without-alcohol-due-auto-brewery-syndrome-can-you-brew-beer-your-own-stomach

　　[3].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19/09/microbe-got-man-drunk-could-help-explain-common-liver-disease

　　[4].Jing Yuan， Chen Chen， Jinghua Cui， et al. Fatty Liver Disease Caused by High-Alcohol-Producing Klebsiella pneumoniae. Cell Metabolism. Sep 1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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