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巴拿马运河通航，除了挖沟还得“灭蚊子”

　　当瘟疫让整座城市颠倒

　　巴拿马运河，是被誉为全球七大工程奇迹之一的“世界桥梁”，它连接了太平洋和大西洋，是举足轻重的航运要道。

　　但是你知道吗？这条运河的通航，不止与兴修水利、筑坝修闸有关，还与一位医生息息相关——威廉?克劳福德?戈格斯（William Crawford Gorgas）。今天，是戈格斯的99周年忌辰。

　　1904年开始，黄热病与疟疾在巴拿马运河工地肆虐。到了1906年，26000名建筑工人中有21000多人因疟疾而住院，“瘟疫恐慌”令运河建设一度停滞不前。

　　1904年，公共卫生与热带医学领域的先驱、美国军医戈格斯作为首席医疗官来到运河区，他的工作在短短两年内，便将黄热病与疟疾驱逐出工地，令劳动力恢复，使通航成为可能，戈格斯还因此受到了当时美国总统罗斯福的褒奖。

　　戈格斯究竟做了什么，才一举控制住了疫情？听上去很简单，就是“灭蚊子”。

　　在那个年代，医生对于黄热病及疟疾的防治方法众说纷纭，人们没有统一起“蚊子是主要传播途径”的观念。巴拿马由于气候湿热，是天然的“传染病温床”，黄热病与疟疾在这里极易爆发。

　　预防如同虚设，加之建筑工人在传染上疾病住院后，治疗也很落后，比如服用威士忌、蛋奶酒，在皮肤上擦煤油，采取芥末浴、冰浴等，采用金鸡纳树皮提取出的奎宁治疗，在当时已算很先进。

　　幸而，这不是戈格斯第一次对敌“热带病”了。进驻运河前的1901年，戈格斯生活在古巴哈瓦那，他为了验证蚊虫与黄热病传染之间的关联性，在哈瓦那推行灭蚊行动，使黄热病在当地销声匿迹。成功的经验让戈格斯踌躇满志，相信也能在运河区再次战胜瘟疫。

　　但灭蚊听起来简单，却不是一个人、两只手的小事。巴拿马近1300平方公里的沼泽与丛林里，潜藏孳生着无数蚊虫，不清理就无从根除疾病。戈格斯为此提出了“熏蒸灭蚊计划”，而预算是100万美元。花费高昂的计划，无疑受到了美国官员的嘲笑，他们觉得戈格斯的“蚊子致病假说”纯属无稽之谈，仍坚持认为传染病是由热带瘴气引起的。

　　幸亏这时戈格斯有一位支持者——罗斯福总统的私人医生亚历山大?兰伯特，他劝说罗斯福总统：“如果您支持戈格斯，您就能得到巴拿马运河！”于是总统批准了100万美元的经费，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灭蚊运动”展开。

　　1905年开始，戈格斯率领着4000多人组成的“灭蚊大军”，用一年时间在巴拿马城中挨家挨户清理，并为门窗安上纱窗，在排水沟渠旁喷洒防蚊油，总共用了120吨杀虫粉、300吨硫磺，以及不计其数的防蚊油。

　　效果也是显著的。到了1906年8月，新增黄热病已下降半数；同年11月，最后一个黄热病死亡病例后，再无致死；1910年，巴拿马运河区疟疾死亡率已降至1%以下。

　　心向戎马生涯，终成“将军医生”

　　力挽狂澜的戈格斯医生，是何许人也？1854年10月3日，他出生于美国阿拉巴马州一个军人世家，祖父曾任州长，父亲是联邦军队长官。12岁时，戈格斯就迷上了钓鱼、狩猎、骑马，梦想着从戎，但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

　　大学毕业后，他的理想仍然是考西点军校、追随父亲进入美国陆军，但阴差阳错地却进入了贝尔维尤医学院就读。26岁时，他领衔少尉进入了美国陆军医疗部队，成为了一名军医。

　　在巴拿马运河之前，黄热病就已踏上美洲的土壤，它侵袭了美国30多个城市，爆发时每天都有人因此死去。1878年密西西比峡谷的一次流行，曾夺去2万人的生命。戈格斯也在故土上染上过轻微的黄热病，并在治疗期间结识了一位女“病友”，她就是日后戈格斯的妻子，二人育有一女。

　　早在1888年，戈格斯就通过灭蚊成功控制住了美国佛罗里达的黄热病疫苗疫情，但直到1900年，他的同僚瓦尔特?里德（Walter Reed）少校才确切地证明了，伊蚊才是传播黄热病的媒介。

　　通过不懈的努力，戈格斯成功控制住黄热病肆虐，间接促成了1914年巴拿马运河的通航，他因此在美国医学界备受尊敬，1908年被选为美国医学协会主席。1915年，61岁的戈格斯终于以医生的身份实现了从戎的梦想，被晋升为少将。

　　退伍后，戈格斯继续研究黄热病的防控，先后前往南美洲、欧洲与非洲。1920年7月3日，他因中风病情恶化，在英国伦敦去世，并被安葬于阿灵顿国家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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