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进：医药分家背后的计划思维

　　刘业进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研究员。

　　20世纪，财富和地位平均的理念主导了世界潮流。这种潮流在几个地区差点摧毁了当地的文明。这种观念的流毒并没有肃清，在许许多多的消费领域，除了吃饭喝水没有被这种理念侵染，其他如教育、医疗、就业、养老等领域，人们普遍寻求国家帮助，于是，政府求之不得地建立起来义务教育体系、公立医院系统、强制社会保障和公共失业救济制度。

　　医疗卫生服务被视为基本公共服务，关于这种既有制度安排，如果把医疗卫生服务作为普通的服务是否更有效率，是否更为大众满意，没有得到检验。

　　这里不全面检视公立医院和公费医疗制度的整体失败。仅就其中的“医药分家”提出批评。一家医院经营出色的含义，至少包括他选择的药物，药物的购买渠道，甚至自己参与某些特色药物的制造。例如同仁堂[24.29 0.54%]是制药的，他也有许多销售点。在这些销售点，有各种药物，其中就有他们自己制造的药。同时，在一些要点，同仁堂还提供特色专家门诊。我是说，一家医院，一家药厂，他们的经营成功如何界定?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他们的企业家才能，或者企业家精神参与经营过程。这种企业家精神的运用，意味着，一家医院的企业家对药物的购买渠道进行了优化，他甚至自己制造和销售本医院的某种特效药;他对于市场上无数药物进行优化的组合配套，以更好地提供物美价廉的医疗服务。治疗疾病是具有一定出创造性的事务，对于药物的选择和组合是其中之一。如何确定自己的药物选购渠道，如何购买药物，是医院自己的事情。

　　有人说，医院以药养医。因此不杀住这股歪风不足以平民愤。这是错误认知导致的错误的药方。歹徒杀人用西瓜刀，我们总不能把全国的西瓜刀都管制起来，也不能因为出了车祸就把全国的车辆封存起来。在一个垄断的公办医院体制下，借以实现垄断利益的方式，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药。但是只要这种垄断办医院的体制持续下去，实现垄断利益的方式，有很多创新方式，医药分家只是改变实现垄断利益的方式而已。不出一年，一种新的实现垄断利益的方式创造出来，丝毫不亚于以药养医的传统模式之运行流畅。

　　我们在多数饭店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要求酒水与饭店分家;在修汽车点修车时没人看见零件和修理店分家;在理发店没有人要求洗发水和理发店分家;在培训学校没有发现书和教师分家，……为什么一到医院，这种机构爱用一种工具牟利，这种工具是实现其服务必不可少的材料，就像复印店的墨粉和纸张——要求分家，我们似乎从没有听到举报，说某复印店利用复印纸和墨粉牟利，建议实行印-纸分家，印-墨分家?

　　刚才举的例子，如果说坚决要求他们提供的服务和提供服务过程中使用的必不可少的材料分家，以实现公众的利益，我们听起来简直是笑话，天方夜谭。但是把这一招用在医院，为什么大家举手称快呢?

　　这里唯一的答案是，公办医院的垄断体制，而不是药物本身，才是当前医疗体制的根本症结所在。能够像办理发店一样办医院，那么，中国的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就对了一半。

　　在经济学看来，除了宗教和志愿者，其他各类事务，动辄划入非盈利领域，然后施加管制，这样的行为这背后的理念是对于提供产品和服务背后企业家精神的漠视。企业家精神贯穿于提供某种产品和服务的全过程，包括其中使用的材料和工具。为企业家才能的施展范围一个精确的边界，或者，干脆不承认医疗服务的生产和提供过程不需要企业家才能参与其中，一切按照卫生部制定的各类疾病治疗程序就可以包治百病 ， 那是计划经济的思维遗产在今天回光返照。医药分家改革只是一个幻想。

（实习编辑：马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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