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是我的大夜班(01点-07点)。如果给每天的心情打分,十分为满,那我今天的心情就是9.5分。“身在曹营心在汉”还在休息的我,从前方战友那里获悉,我们病房有5位患者在今天上午已经顺利出院了。作为医护人员,没有什么比患者出院更能让我感到欣喜和兴奋的了。
一个出院病人给我们发来了一条长长的微信,内容满满地都是对医护人员的感激,也讲述了他在住院期间的所见、所闻、所感。从他的微信中,让我们这些来到武汉近一个月的“战士”们,感到了未有的盼头和希望。
他在微信里热心的介绍着他病友的转变。例如那个一家人都住在不同医院里的2床糖尿病叔叔,第一次发给他中药的时很排斥,“这个没用的”不屑地语言传达出了他对中药的认知。但是,当他看到同病房的患者喝了一剂后症状都有所好转,也悄悄的喝了起来。再过了两天,他就得意洋洋的给他爱人打电话,“中药好呀,你们那儿没有中药可不行,得让大夫给你喝点才行”。病友们还嘲笑他“善变”,他总是憨憨一乐的说“那真的好还不准人说啦,这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家人,他是最重的那个,他的爱人就住在这家医院另外的病房,而两个人却只能通过视频、电话联系,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我时常看到电视里提到医护夫妻,彼此奋战在同一家医院的第一线,却无法见面。这些人的故事的确让我感动。然而,在湖北,在武汉,也有很多病人,同在一家医院,上下楼却彼此不能相见,甚至到了生死离别之际,也只有那无知的电话在声声作响,仿佛诉说着对家人离去的不舍。
叔叔在微信中说:“这次生病和平素不同,在举国上下慌乱下,我们得了这病就像中了大奖,除了病以外,对未来会怎么样一点把握都没,心里压力大,比平时得个大病还要忐忑很多。”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场疾病突如其来,仿佛一时间,身边所有的人都成了危险人物。没有人知道,自己双手触及的地方是不是已经被病毒所污染。更没有人知道,平素健康的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病毒所侵占,成为了传染家人和朋友的“危险品”。这份恐慌,来源于一切的不确定。在门诊排队、等待入院的那段时间里,叔叔说他切身的感受到了绝望与死亡的恐惧。
“你们真的很勇敢,这个时候来武汉,谢谢你们”。很多病人会对我们医护人员说出感恩。没错,在武汉人民的心目中,我们伟大而无所畏惧。但今天却有所不同。
我今天去了一次超市,给医疗队采买物资,超市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时的超市只开放给医疗队或者社区居委会等进行集中采买)。我看到了一只很可爱的毛绒小老鼠,是本命年的我最希望的那种。若是平时,我会毫不犹豫的买回家,抱着睡觉。但是,我却只能静静的看着它,它仿佛在说“快来带我走吧,我很孤独”。但是我不敢。我的这份恐惧和很多恐慌的湖北人民一样,因为不确定这只无辜的玩偶是否已经被病毒所玷污。那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很多病人说的最多的那句话,“我没有家属送东西来,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那是一种恐惧,更是一种无奈。
“逆行不独行,隔离不隔情。”
希望早一天,新冠病毒所带给人的这份恐慌能够散去,大家又能够坦诚相见,又能尽情的把爱之人、爱之物拥入怀中。我想,这一天,不会晚。五名出院患者就是给了我们、给了其他患者这样的信心,这一天,即将到来!(撰稿:杜渐 通讯员:薛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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